(温馨提示:本文将讲动画版结束后的剧情)
“虚空的虚空,虚空的虚空,传道者说,一切都是虚空。人的一切劳作,日光之下的劳作,有什么好处呢?” (圣经、传道书 1:2 –3 节)
在看《少女最后的旅程》这部作品的时候,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段话。传道者在本书一开始就说过,在这个循环的世界里,无论人们多么聪明地思考或追求什么,最终都是徒劳的。 “太阳底下无新鲜事,”作者在文章中总结道。
这个描述让我想起了《少女最后的旅程》中文明崩溃的末日世界。在这样的世界里,人类的处境是绝望的。之所以绝望,不仅仅是因为生存如此艰难,更可怕的是,人类在这样的世界里,已经无法再为生命创造任何意义。
千都和尤里在旅途中遇到了两名幸存的人类。他们都试图赋予自己的生活意义,但都以失败告终。金泽曾经把城市的地图当作生命的意义,但当这些地图被风吹走时,它们就离开了金泽的怀抱;石井发现了基地里留下的旧飞机设计图纸,想要制造自己的飞机来逃离自己所在的城市,飞机在飞行后不久就在空中解体了。就连千都和尤里也未能幸免于同样的结局——他们抛弃了周围的一切,只为攀登城市之巅。结果,上面的两人发现,最终迎接他们的,只是虚无。
生存本身就已经如此困难,再难找到生存的任何价值。既然如此,人类为何还要努力生存呢?事实上,在千都和尤里的旅途中,他们在谈论死亡时并没有什么禁忌。动画第十二集中(漫画第二十八话),当杏鲍菇告诉千藤和尤里他们是地球上仅存的两个人类时,我不禁猜测金泽发生了什么和石井。怎么死。更讽刺的是,即使是非人类但拥有情感的人工智能,最终也会选择自我毁灭作为它在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。
这就是漫画第三十四章的剧情。当千都和尤里接近城市上层时,他们遇到了一个在主干塔中运行的人工智能。这个人工智能在看到千渡和尤里这两个人类后,表现得非常“高兴”,主动将他们引向了通往城市顶层的电梯。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人工智能为什么这么高兴——因为终于有一个人类可以给它的程序代码最终的认证,让它完成自我毁灭。
人工智能这样描述自己“求死”的原因:“不忘却的永恒,是无限记忆的积累,也是无限损失的积累,这将导致一切思维无解。”留下一句“我是个失败的神”后,人工智能的“生命”就结束了。
人工智能的话代表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,写下了最绝望的遗言。即使拥有永生,如果生命中只有不断的失去而不再创造,也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。这种情况下,还不如死了好。人工智能的结局也呼应了动画第九集(漫画第22章)中尤里留下的结束语,当时千都和尤里与管理工厂的机器人讨论“生命”是什么:“只有当死亡存在时这还能叫人生吗?”
既然死亡甚至可以称为理性的选择,那么为什么千渡和尤里最终没有选择死亡,而是选择继续他们的旅程,永生呢?那是因为Chido和Yuri选择了另一种方式——他们放弃了否认绝望,并不急于将自己的生活归类为“有意义”或“无意义”。同时,他们也拥抱绝望,“与绝望做朋友”。
“与绝望友好相处”,尤里在动画第六集(漫画第十四章)中将这句台词贯穿了整部作品。场景是这样的:石井制作的飞机终于起飞了,两人在基地里,见证了这“应该载入史册”的时刻。如上所述,石井的飞机在空中迅速解体,“历史性的时刻”瞬间结束。看到这个结果,千野忍不住无力的跪在了地上,对石井跳伞逃生时脸上的笑容感到不解。尤里这样解读石井的微笑:“可能是因为她学会了与绝望友好相处。”
在遇见石井之前,尤里其实也曾对千渡说过同样的话。当时,两人乘坐的摩托车坏了。千都忙着修理摩托车,尤里则悠闲地晒着太阳。正当千都忍不住要尤里帮忙修摩托车时,尤里回应了上面的话,告诉千都不要紧张,并说道:“没关系,就留在这里吧。”
奇杜当然不能同意尤里的想法。毕竟,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,那就是按照爷爷的吩咐,登上城之巅。任何一个有目标的人,都无法像尤里那样平静地面对世界,像歌曲一样唱出绝望。对于因为找到飞机设计图而决定制造飞机并逃离城市的石井,或者始终将目光投向城市之巅的千藤来说,也是如此。
因此,想要与绝望友好相处,首要前提就是放弃对“目标”的强调。在这个末日世界里,无论目标是什么,想要实现都不容易。把希望建立在如此脆弱的基础上,自然很难逃脱绝望的结局。在这种情况下,放弃对目标的期待和希望,然后承认无能为力,拥抱绝望,就成了合理的生存之道。
然而问题并不会因此而得到解决——放弃目标和期望只是与绝望相处的第一步。并不是说生命就会自动变得有意义,让人想要活下去。那么对于尤里和千都来说,是什么驱使他们继续活下去呢?
“要进窄门。因为门是宽的,通向灭亡的路是宽的,进去的人很多。但通向永生的门是窄的,路是硬的,进去的人很少。 ”(《圣经》,《马太福音》7:13-14)
尤里和千都终于到达了“窄门”。抛开周围的一切,他们终于到达了城顶的入口。失去了出行用的摩托车后,尤里和千都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完剩下的路程。他们肩上的行李此时显得沉重,成为他们前进的障碍。结果,尤里一直拿着的步枪,千都一直收藏的书籍,甚至记录两人记忆的日记,最终都被抛弃了,只为了能够继续下去。
穿过狭窄的裂缝般的入口后,一道螺旋楼梯出现在尤里和千渡面前。楼梯继续向上,最终到达了城市的顶端。尤里和千渡走上了这个楼梯。他们已经放弃了一切,身边只剩下彼此。两人十指紧扣,手牵着手,一步一步爬上了楼梯;在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中,千渡清晰的感觉到了玉莉的存在。握住对方微微颤抖的手后,尤里也用力忍住。两个人用这简单的身体接触告诉对方,即使失去一切,即使不知道接下来的情况会怎样,也没关系,因为我还在这儿陪着你。 “我们已经成为一体了。”千渡当时想。
能够和绝望好好相处,最大的原因是,生命中,还有你爱的人在你身边,陪伴着你。尤里是两人中较早意识到这个道理的人。动画第四集中(漫画第九话),当尤里和千渡在寺庙里讨论过去的人类如何看待死后的世界时,尤里不经意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。与那些壮观的寺庙和雕像相比,“当我在黑暗中找到小倩的那一刻,我感到更加安心,”余丽当时说道。
这就是为什么宥利总是不在乎他们两个能否继续前进。无论旅途中遇到什么困难,她都能坦然面对。因为宥莉之所以能够继续活下去,并不是遥远的城巅,而是眼前她所爱的小倩。尽管千都最终没能像尤里那样豁达,但后来他在旅途中明白了,他最看重的人也是尤里。当尤里在她面前被一只王蘑菇吃掉时,千都变得比以往更加惊慌。她在潜艇里跑来跑去,就是为了找到吞掉尤里的杏鲍菇并杀死他。把它带回给你自己。当尤里终于毫无危险地回到自己身边后,千渡也终于承认了心里的事实——因为有他在,她不会感到孤独,可以继续生活。
目送杏鲍菇离开后,千渡和尤里再次发动摩托车,继续向山顶进发。在确认目的地时,钱随口说道:“也许(上面)什么也没有。”结果成真了。当千渡和尤里终于踏上城顶的时候,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虚无的景象——头顶上是星空,地上只有白雪。除此之外,什么也没有。
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,千渡靠在尤里的肩膀上,忍不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——“我们现在这样合适吗?”放弃了一切,经历了种种磨难,最后只剩下生活。这样的你真的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吗?
尤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她除了像以前那样和千渡打雪仗之外,什么也做不了。但尤里口中接下来的话更值得玩味——“我们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”他们当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因为除了他们,世界上再没有其他人存在。
但关键是“我们”二字。如果两个人其中一个比另一个幸福,那么另一个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。只有两个人在一起,一起感受到同样的幸福,两个人才能成为“世界上最幸福的人”。无论千都和尤里相拥入睡后接下来做什么,也无论他们是否会这样迎来生命的终结,只要他们在一起,做同样的事情,他们永远是“最好”的幸福继续。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,这是唯一合理的事情,也是唯一的救赎。
《少女最后的旅程》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,没有留下任何结论。我弱小的大脑只能以同样的方式结束这篇文章。最后,我意识到的是——《少女的终结之旅》不仅仅意味着少女在世界的尽头旅行,她们旅行的目的地是人类的“终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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